粹不及防的疫情扰乱了无数的出行计划,也将那颗不太平淡的心渐归于平静。在被失意与惆怅浸泡的夏初,在被口罩与健康码包裹的日子里,心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那种悸动,最终脱轨的一发不可收拾。当我可以足够悠闲的安排自己,我毅然选择去到那片向往已久的土地,那片多年未曾再去的地方。这个时间,正是藏区雨季到来的前季,偶尔微雨偶尔晴的天候。那感觉,大约就是我的心绪,是连绵阴霾之后的淡淡曙光,还是出行了。算是送给过去这几年阴霾心情的一种礼物吧,庆祝姗姗来迟的领悟。

五月四日,当飞机降落腾冲的时候,反而变得如此平静。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太多的规划,只是抱着一路走一路看的心态,没有太多刻意的时间与地点。或许这种随意散漫的出行,更符合目前的心态。

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刻,内心总有各种不同的想法。而一场说来就来的旅行,往往能够平定那份不安定的心。一路上,不管是躺在酒店安逸的大床上,还是自驾路上,总在想。明天究竟会怎样,有一些感悟,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一种无力的惶恐。

(这一次的前行目的地主要是以藏区为主,从北京出发,飞机到达腾冲。开始接下来的自驾之旅。腾冲-丙察察-然乌湖-波密-墨脱-鲁朗-林芝-拉萨-山南,最终从拉萨飞回北京)

一、彩云之南-腾冲

时间对于有苛求的人来说,总是有点距离,或者这种渴求还不到最深的程度,于是我们每天四处述说着要走出去,但每时每刻还在这个晦暗的城市里待着。

北京飞腾冲,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, 作为西南丝绸之路的重要隘口,腾冲一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。公元1445年,明朝“侍郎杨宁、侯琎统南征壮士一万五千,以都指挥使李升为首,取西山之石以筑石城”,其规模“厚二丈八尺,高二丈五尺,周七里三分”。当时的旅游博主徐霞客也曾来此打卡,并在游记中称之为“极边第一城。

腾冲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当年的驼峰航线。“驼峰航线”是二战时期中国和盟军一条主要的空中通道,始于1942年,终于二战结束,为打击日本法西斯作出了重要贡献。

“驼峰”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一个形似骆驼背脊凹处的一个山口,它的海拔高度高于当时美国主要装备机型(DC-3、 C-46、 C-47)最大爬行高度,这里是中国至印度航线的必经之处。通过这条运输航线,中国向印度运送派往境外对日作战的远征军士兵,再从印度运回汽油、器械等战争物资。“驼峰航线”西起印度阿萨姆邦,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、高黎贡山、横断山、萨尔温江、怒江、澜沧江、金沙江、丽江白沙机场,进入中国的云南和四川省。航线全长500英里,地势海拔均在4500~5500米上下,最高海拔达7000米,山峰起伏连绵,犹如骆驼的峰背,故而得名“驼峰航线”。

腾冲机场到市区很近,无论是公交还是打车,非常方便。而作为本次自驾的出发点,没有过多的去亲近这个城市,也就一瞥而过。

由于疫情的原因,腾冲的游客很少,说实话,此时的腾冲不是很适合旅游,色彩略显单调,如果能再早上一月就会更好,整个城市处处透着一股萧条。鲜花已经凋谢,找不出一点生气,繁华怠尽期待来年。

有着彩云之南之称的云南,身处之内的腾冲当然也有这藏蓝的天空和清新的空气。在腾冲的街头不经意抬头看天空,想起一句歌词“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”了,天很蓝,很纯粹,一眼望过去还是一种颜色,找不到自己的出口,迷失在蓝色的眩晕中。

我们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习惯了困顿,在太多的人情世故里学会了掩饰,对于这样的直白有时候反而无所适从。

作为腾冲最为代表的景点之一,莫过于和顺古镇,这是一个不那么商业化的古镇,还保留了当地人生活的气息,古镇的旁边就是农田,安静流过的小河似乎诉说着小镇数百年来的故事。

DSC04506

和顺,由于边境的特殊地理环境,使之村民开始"走夷方“,其中不乏巨富大贾,衣锦还乡后在和顺修建宅院,由于受外来文化浸染,和顺的建筑多为中西合璧,风格有南亚、东南亚,宅院里还有不少西洋的工艺品和现代化用品。由于明代的屯边制度,又有许多从中原迁来的,所以这里的民居还有山西和徽派的建筑风格。寸氏宗祠的南亚风格大门、艾思奇故居的欧式窗户、“弯楼子”民居的英国铁艺,它们与四合五天井、三房一照壁的云南古民居融为一体,而这里的火山石,堆砌成了道路、墙基院落,这些都使和顺的建筑丰富多彩起来。各种建筑风格,在这个清秀的西南边陲水乳交融,和谐并存。

DSC04465

 

二、奔腾的怒江

从腾冲出发,正式开启本次的丙察察-西藏之旅,过保山到泸水,直达丙中洛,到达丙中洛时已夜色阑珊。

沿着怒江溯源而上,一路都是修缮完整的柏油路,只是时时刻刻的限速让你能感知到此刻已经进入山区,沿着公路一路向上,脚下就是奔腾的怒江。怒江大部河段奔流于深山峡谷中,落差大,流势急,多瀑布险滩,上游河流补给以冰雪融水为主,夏季降雨补给,水量丰沛。

怒江是中国西南地区的大河流之一,又称潞江,上游藏语叫“那曲河”,发源于青藏高原的唐古拉山南麓的吉热拍格。由怒江第一湾西北向东南斜贯西藏东部的平浅谷地,入云南省折向南流,经怒江傈僳族自治州、保山市和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,流入缅甸后改称萨尔温江,最后注入印度洋的安达曼海。腾冲到保山是高速,保山到泸水是一段国道,但路况很好,一路上车辆不多,而从泸水到丙中洛这一段则是怒江的 美丽公路。

一路前行,旁边是奔腾怒放的江水,江水在不得不翻越的抉择面前,显示出前所未有的波澜壮阔。原来,一路的安静流淌,只是为了积蓄力量实现这一刻的转变,也只因有了这一刻,它有了名字,成为奇观,被很多人永远的记住。

突然明白那么多人钟爱溯源而上的原因:你我虽然不能遍历生命长河中的每一个分支,但是总可以因为方向、路途、选择的不同而体尝到迥异于别人的平淡,个体和大众的分离,也就得到了彰显。

接近丙中洛镇的时候,活跃的同伴一路无语,而咆哮的怒江水开始恢复平静,奔腾的姿态却是涌进了各自的心里。生活中的琐碎折腾和挫败,都是不可避免,正因为这些困境来势汹汹,安然度过以后,便有了一种庆幸与感激,难怪有人说,真正可贵的幸福,不是从安逸中来,而是从动荡中获得。

又一次心怀希望起来,明明是一日之将尽,却好似一日正要开始,所有的不如意可以重新来过,所有已经错过的,犹可追回。

迢迢而来,在这里,豁然开朗。

原文作者:车语者
编辑:郭怀毅